按语：2021年11月27日，省人大制度理论研究会召开年度研究成果结项评审会，15位评委从理论观点、选题立意、逻辑论证、研究方法、实践创新等方面对20项课题成果进行严格鉴定，经实名投票决定全部结项。今年研究会课题研究工作自2月份启动，历经选题申报、立项评审、中期检查、结项申报等各环节，历时10个月，课题内容既涉及人大制度理论和工作机制创新的研究，如贯彻落实习近平法治思想、地方立法精细化、民生实事票决制等，同时也涉及服务促进经济社会发展大局问题研究，如黄河保护治理立法实务、数字经济法律监管、人大代表参与基层社会治理等。现将部分课题成果予以刊发，请结合工作实际进行学习。
开展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的调研与思考
洛阳市人大常委会 吴中阳 王立新 王川一 曹国丽 王亮
摘要：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贯穿了党委决策、人大决定、政府执行、公众参与的权力运行设计理念，把人大依法行使决定权和监督权有机结合起来，并将发挥人大代表主体作用贯穿其中，体现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抓手，是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生动实践。文章对票决制的发展历程、基本做法进行调研、梳理、分析，提炼出各地的经验与启示，为接下来在全省推开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提供借鉴与参考。
关键词：票决制全过程人民民主人民代表大会制度创新
为学习借鉴外地先进经验，统筹推进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以下简称“民生实事票决制”）实施，自今年8月开始，洛阳市人大常委会组织专题调研组，学习研究省内济源、郑州、周口、安阳等地人大开展“民生实事票决制”的做法。同时，收集研究浙江、江苏、江西、内蒙古、上海、深圳等地“民生实事票决制”的开展情况。今年9月下旬，专题调研组又赴“民生实事票决制”起源地浙江宁波实地调查研究。现将调研情况报告如下。
一、发展历程
“民生实事票决制”指政府在广泛征求人民群众意见建议的基础上，提出民生实事候选项目，报党委研究后，经本级人大代表在人民代表大会会议期间，以投票方式决定项目，再交本级人民政府组织实施，并接受人大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人大代表和人民群众监督的制度。
（一）理念起源。“民生实事票决制”发端于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时建立的“为民办实事”长效机制。①2004年10月，浙江省委、省政府在完善机制、总结经验的基础上，制定出台《关于建立健全为民办实事长效机制的若干意见》（以下简称“若干意见”），系统提出了涵盖社会保障、医疗卫生、生态环境、教科文化等十个方面重点领域的实事内容，并建立民情反映、民主决策、责任落实、督查考核等一系列工作机制，把为民办实事纳入规范化、制度化、经常化轨道。“民生实事票决制”就是这个长效机制的升级版。这个机制为之后浙江作为“民生实事票决制”起源地、为“民生实事票决制”继浙江之后在全国各地逐步推广，提供了思想准备、理念支撑和宏观引领。
（二）推进过程。浙江宁波的“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其推进过程大致分为两个阶段。1起步时期。2008年11月，浙江省宁波市宁海县在贯彻落实浙江省委、省政府“若干意见”中，以“民生实事票决制”为抓手，选择力洋镇和大佳何镇开始试点“乡镇实事工程代表票决制”，形成了“民生实事票决制”的雏形。2009年12月，宁海县全面总结试点经验，出台《关于全面推行乡镇政府实事工程人大代表票决制的指导意见》，在全县14个乡镇全面推行“民生实事票决制”。2012年10月，宁海县出台《关于推行县政府实事工程人大代表票决制工作的通知》，决定从2013年开始“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升级至县级层面。2014年9月，宁海县桥头胡街道人大工委探索开展了民生实事工程人大代表会商制，“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延伸到了街道层面，实现了“民生实事票决制”在县域内的全覆盖。②2规范时期。2017年11月，宁波市委在总结宁海县经验的基础上，出台《关于实施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工作的意见（试行）》，要求在2018年实现宁波市、县、乡“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全覆盖。在这之前，2015年6月，浙江省委下发《关于全面加强基层党组织和基层政权建设的决定》，明确提出推广“政府实事工程人大代表票决制”。2016年7月，浙江省人大常委会通过并公布了《浙江省乡镇人民代表大会工作条例》，将“民生实事票决制”写入地方性法规。2017年3月，浙江省人大常委会在宁海县召开全省人大推进“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工作现场交流会，随后浙江省委出台了《关于实施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工作的意见》，决定在全省市县乡全面推行“民生实事票决制”。至2018年6月底，浙江省11个设区市、89个县（市、区）、907个乡镇全部实行了“民生实事票决制”。
（三）发展势头。根据实地调研和网上调研的不完全统计，目前江苏、江西、内蒙古、上海、深圳等全国大约有近20个省份的部分市、县（市、区）和乡镇实施了“民生实事票决制”。我省济源、郑州、周口、安阳等地，已从2018年陆续启动了“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济源起步最早、方案最细、推进最实、效果最好，目前已实现了市级全覆盖。2018年初，济源在充分借鉴浙江各市县经验做法的基础上，率先在全省开展“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济源采取“分步走”的方式，选取经济基础较好、发展水平中等水平和经济条件一般的三个镇作为试点，先行探索“民生实事票决制”。2019年，试点范围进一步扩大。2020年，济源决定在镇、街道全面推广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2020年7月，济源所辖16个镇、街道均实施了“民生实事票决制”，共票决通过民生实事项目65个，累计投资额达682亿元。③此外，省内郑州、周口、安阳等地人大，也于2019年开始，相继推广开展了“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并取得了初步成效。
二、基本做法
浙江宁波等地“民生实事票决制”的主要做法，主要有以下三个要点。
（一）明确基本原则。1坚持党委领导、各方协同。把党的领导贯穿“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全过程，重大事项及时向党委请示报告，确保党委相关部署要求得到有效落实。建立党委领导、政府实施、人大推动、社会参与的“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机制，通过依法行使重大事项决定权和监督权，支持和促进政府依法履职、积极作为、形成“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的合力。2坚持问需于民、问效于民。充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扩大人大代表和人民群众的参与，顺应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向往，把群众需求作为民生实事项目决策的重要依据，把群众满意作为评价民生实事项目实施效果的根本标准。加强舆论宣传，引导社会预期，凝聚社会共识、营造良好舆论氛围。3坚持尽力而为、量力而行。突出普惠性、公益性、兜底性，聚焦就业、住房、交通，教育、医疗卫生，文化惠民、养老服务、食品安全，环境治理、社会保障等事关人民群众切身利益的热点难点问题、着力补短板、强弱项。坚持从实际出发，根据群众需求和现实财力状况，区分轻重缓急，分步有序实施。4坚持系统谋划、务实推进。④注重“民生实事票决制”相关制度设计与人大审议政府工作报告及审查批准计划、预算相关制度的有机衔接，与完善城乡基础设施体系和公共服务体系、提升社会保障水平一体推进。明晰职责分工，优化操作流程，完善评价体系、讲求实际效果，杜绝形象工程，力戒形式主义，努力把好事办实、实事办好。
（二）细化工作步骤。“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步骤一般为三个阶段、六个环节。１、项目征集初定阶段。（1）项目征集环节。政府在通过自身渠道征集项目的同时，还通过报纸、电视、广播、网络等多种途径发布征集公告，向社会进行广泛征集。人大依托代表联络站、网上联络站、代表履职平台、议政会等，以多种形式组织代表广泛听取人民群众意见和建议。（2）项目初定环节。一是候选项目初选。政府对征集到的项目建议汇集整理后，按照“急需先立、成熟先立、好中选优”的原则进行初选。初选项目注意区分民生实事项目与政府重大投资项目，注重项目的普惠性、公益性和社会效益。二是候选项目确定。项目初选完成后，政府按程序形成候选项目建议方案，向同级人大常委会主任会议（乡镇人大主席团会议）报告后，提交党委常委会（乡镇党政联席会议）研究审定，按程序经人大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审议通过，作为提交审议票决的候选项目。
２、项目审议票决阶段。（1）项目审议环节。一是候选项目提请。候选项目由政府提请每年年初举行的同级人民代表大会会议的代表审议。政府就候选项目的确定过程和每一个候选项目的具体情况，包括项目名称、项目背景、主要内容、实施主体、投资额度、资金来源、完成时限、相关要求等，在全体会议或主席团会议上作说明，并书面印发全体代表。二是候选项目审议。大会应安排必要时间，以利于代表深入审议。政府的相关负责人应列席会议，代表审议时可以提出询问，要求其说明情况。（2）项目票决环节。一是票决程序。各级人大在开展“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时，应由人民代表大会通过票决办法，明确候选项目差额比例、表决方式、项目确定和公布方式等。经审议后的候选项目在全体会议上，由代表以无记名方式进行表决。民生实事项目的得票数应超过全体代表半数，从高到低排列后，按照预定的应选数确定。票决结果当场宣布，并向社会公开。二是差额比例。候选项目差额比例一般掌握在20%～30%之间。
3、项目监督评估阶段。为保证民生实事项目的有效实施，项目监督评估阶段要切实发挥人大及其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的监督作用。（1）项目监督环节。一是项目实施。人民代表大会会议结束后，政府应尽快根据票决结果进行项目任务分解，明确责任单位、责任领导、实施计划，书面报同级人大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政府要精心组织项目实施，项目进展情况及时向同级人大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报告。二是项目监督。各级人大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要将民生实事项目的实施工作列入年度监督工作计划，运用听取审议专项工作报告、专题询问、专题调研等形式，加强监督检查。也可根据实际情况，必要时按项目建立代表监督小组，发挥代表监督作用。（2）项目评估环节。一是评估方式。建立以人大代表为主体、专业人员参与的评估小组，对项目实施情况进行预评估。预评估结果作为人大满意度测评的参考。同级人民代表大会或其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应听取和审议政府上一年度民生实事项目完成情况的报告，并对实施情况进行满意度测评。对未能如期完成的民生实事项目，政府应向人大代表作出解释与说明。对执行不力、推进缓慢的，人大应通过询问、质询、特定问题调查等方式强化监督。二是结果运用。满意度测评结果由大会主席团向全体代表报告，并报同级党委，纳入年度相关工作考核内容。
（三）把握重点环节。1民生实事项目征集原则。一是坚持统筹兼顾、突出重点；二是坚持尊重民意、突出民生；三是坚持公益均等、普惠共享；四是坚持量力而行、先急后缓；五是坚持可评可检、注重绩效。
2、民生实事建议项目要符合以下要求。（1）建议项目要符合上级各项方针政策，贴近群众生产生活实际，实施条件比较成熟，具有可操作性。（2）在项目布局上，应具有代表性、全局性，以及惠及面广、受益面大、社会效益显著等特点。（3）在资金安排上，应具有可行性，有明确的预算安排。（4）在建设周期上，应具有可控性，一般能够在当年度完成或取得阶段性成效。
3、实践操作中的关键问题。⑤（1）明确重大事项、实事项目的范围，要尽量贴近民生，要以民生类公共事业建设项目为主，重点选取教育、医疗卫生、劳动保障、科技文化、公共设施建设、生态环境保护等代表和群众集中关心和关注的问题。（2）科学有序吸收民意，充分利用网络等新媒体和专题询问等监督手段广泛听取民意，夯实票决的民意基础，使政府意见与民意形成最大公约数。（3）充分发挥代表的主体作用，组织引导人大代表充分认识自身肩负的责任和使命，增强履职意识，深入人民群众，发挥主观能动性，做好百姓和人大之间的沟通桥梁，提好民生建议，履行代表职责。（4）准确定位人大职能，在项目征集、审议和票决环节，人大要做好定位，不能越俎代庖，也不能放之任之，要确保充分的审议时间，将票决议题“审透、议深”，票决过程科学有序、结果公开透明。在项目监督和评估环节，人大要合理使用执法检查、听取和审议报告、专题询问等多种监督方式，把准“监督者”的角色定位。
4、把握和处理好三个关系。（1）票决制实践中人大与政府的关系。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是充分发挥人大代表主体作用、实现人大重大事项决定权和监督权的实践运用。这项工作对于人大与政府的关系而言，是决定与执行、监督与被监督的关系，这是由双方职能定位决定的。但双方并非对立关系，而均是在党委的坚强领导下，目标同向，共同发力增进人民福祉。因此，推行票决制应当是在满足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向往的共同目标下，围绕解决政府民生实事项目供给与群众对民生实事项目需求不平衡矛盾的制度创新。（2）项目初定过程中政府主导与尊重民意的关系。“由民作主”是各地宣传票决制时的常用语，这种表述容易让人产生民生实事只由人大代表来定，被否定的项目则不是民生实事的误解。实践中，民生实事项目的确定一般经历多个环节，政府综合考虑发展规划、政策导向以及事权财权财力等因素，充分听取各方意见建议并调研论证后提出初选项目，经法定程序审议后而最终确定。集思广益、尊重民意体现于项目初定整个过程，政府主导、人大参与并依法表决的分工定位符合科学合理性。如果完全由人大票决主导确定，人大代表可能囿于自身的行业专业、所关注的领域等，对政策法规、城市总体规划、财政资金安排等信息掌握不够全面，所选取的民生实事项目虽然突出群众需求导向，但可能存在过于关注短期效益局部利益、或者不切实际等问题，导致项目不能落地实施。（3）项目确定和监督过程的普遍性与差异性的关系。作为人大工作的制度创新，票决制应当是因地制宜的，即存在普遍性和差异性。各地票决制实践大多形成了“征集民意一项目票决一实施监督一效果评价”的四个阶段。但全国各地中长期规划社会经济发展水平、政府公共财力支撑等因素均不相同，民生实事项目的数量规模、资金投入、影响范围、社会关注也不尽一致，票决和监督的方式应当符合当地实际。票决方式采取等额、差额或差额比例应地方差异。可以探索分类差额票决的办法，以保证民生实事项目地域和项目分布的均衡性和权重对等性；可以探索分阶段票选的办法，采取会前票选评估候选项目，会上等额或差额票决等。对于部分地区民生实事项目数量多、规模大，可选取重点项目加强过程监督，以保证监督的针对性和实效性。
三、主要经验
浙江宁波等地的“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其主要经验有以下四点。
（一）党委总揽。加强党的集中统一领导，是做好代表票决制工作的根本保证。在“民生实事票决制”实施中，浙江宁波等地始终坚持把党的领导贯穿始终，充分发挥党委的领导核心作用。市县乡各级成立由党委主要领导任组长，党委副书记、人大主任（主席）任副组长的领导小组，成员由相关领导和党委组织部、宣传部、党委办、各级人大工委室（乡镇人大主席团）和各级政府的发改委、财政局等单位主要负责同志组成，全面负责“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
（二）人大推动。浙江宁波等地各级人大，充分发挥组织指导作用，完善工作机制，提出工作标准，细化工作流程，把坚持党的领导、充分发扬民主与严格依法办事统一到“民生实事票决制”的每个阶段，落实到“民生实事票决制”的每个环节。1统筹安排、确定路径。浙江宁波等地人大在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中，确定了明确的工作路线图，明确了“民生实事票决制”的三个阶段六个环节，为“民生实事票决制”开展提供了标准和遵循。2加强研究、规范运行。人大常委会（乡镇人大主席团）成立由常委会主任任组长的领导小组，及时协调解决工作中存在的困难和问题，未雨绸缪，避免“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中的重点环节不出偏差、不走偏路。各地人大在“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中，自觉按照人大职能，把票决制与监督、决定和代表工作紧密结合，用人大意识、以人大特点民主推进，依法开展。3持续强化跟踪监督。民生实事项目的“出炉”，只是完成了代表票决制工作的“上半篇”文章，重中之重是做好“实施篇”的文章。很多地方的市人大常委会、各基层人大，还坚持“把好事办实、把实事办好”的目标导向，建立“一事一小组”“一人一项目”“一月一通报”“一季一督查”“半年一报告”“一年一测评”等工作机制，实现项目“事事有监督”，进度“步步有标准”，代表“人人有任务”，既注重过程，又强调结果，善始善终，善作善成，保证了“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的扎实推进，富有成效。
（三）政府作为。浙江宁波等地各级政府，把“民生实事票决制”作为尊重民意民智、落实人大决议决定的重要体现，切实做好民生实事项目的征集初定、组织实施等工作。1全方位征集民意。通过线上线下媒体、村居公开栏等多种途径发布通告，动员政府班子成员下沉一线听民意，向社会公开征集项目建议。动员组织政府各部门各单位，结合各自职能提出项目建议。2慎重初选项目。对征集到的民生实事项目及时分类、筛选、整理，建立民生实事候选项目库。组织人大代表和有关部门对入库项目的必要性、可行性进行论证，形成供同级人民代表大会审议票决的候选项目。3组织项目实施。人代会结束后根据票选确定的民生实事项目，及时出台责任分解落实方案，明确项目的责任单位、目标任务、时间节点，建立健全项目公示、专班推进、挂图作战的建设体系，严格执行向人大代表“一季一通报”“半年一报告”的工作制度，确保民生实事项目当年完成、当年见效。
（四）代表参与。浙江宁波等地充分发挥人大代表的主体作用，积极助力“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1组织人大代表主动收集民情民意。依托代表联系点、代表之家、代表联络站等平台和阵地，组织代表进企业、进社区、进农户，深入开展联系走访和调研活动，广泛征集基层群众和社会各界对民生项目的意见建议。2依法行使表决权。人代会（乡镇人大主席团会议）期间，认真组织代表进行讨论、审议，反馈群众意见。现场票决环节，代表们人手一票，从候选项目中差额票选出群众最关心最迫切的民生实事项目。
四、收获启示
通过对浙江宁波等地“民生实事票决制”的学习调研，给我们以下收获启示。
（一）“民生实事票决制”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生动实践，必须认真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贯穿了党委决策、人大决定、政府执行、公众参与的权力运行设计理念，构建了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有机统一的基层实践平台，精准体现了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三者之间的统一、融合，是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集中体现。各级人大都要从落实根本政治制度的高度认真实施。
（二）“民生实事票决制”是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抓手，必须积极推进。在前不久召开的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习近平总书记全面完整阐述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理念，提出人民代表大会制度是实现我国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制度载体。⑥全过程人民民主是对坚持党的领导、人民当家作主、依法治国三者有机统一的根本政治制度安排的经典阐释、升华完善，丰富发展了社会主义民主政治理论。尽管“民生实事票决制”只是体现在人大决定、监督、推动民生实事项目落实上的民主形式，但它体现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要求，契合了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基本理念，为各级人大在立法、监督、决定、任免和代表工作中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提供了方案、打造了样板，在今后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加强和改进新时代人大工作中具有重要意义。
（三）“民生实事票决制”是以人民为中心发展思想的现实体现，必须深刻领会。“民生实事票决制”的一个鲜明特点，就是坚持“群众盼什么，我们就干什么”。通过代表票决，使民生实事项目的产生由“自上而下”转变为“自下而上”，由“政府包办”转变为“群众提、代表决、政府办、人大评”，实现政府决策与群众需求的精准对接、高度契合，能真正把人民群众所需、所盼、所忧之事办好。民生实事项目的征集筛选由人民参与，入围与否由代表票决确定，实施过程由代表监督，完成结果由代表评价，人民群众通过自己选出的人大代表依法行使职权，使自身成为了民生实事项目的建议者、决策者、监督者和最终受益者。这种制度设计以“看得见、摸得着、可参与”的方式，生动诠释了以人民为中心的发展思想。
（四）“民生实事票决制”是人大依法履职的创新举措，必须学习借鉴。“民生实事票决制”把人大决定权和监督权有机结合起来，形成“组合拳”，赋予了重大事项决定权更为具体的形式，更加实在化、具体化，赋予了监督权更加丰富的内容和法治内涵。通过“民生实事票决制”，人代会审议内容更加充实，决定对象更加具体，监督实效更加明显。同时，通过“民生实事票决制”的实施，人大代表在闭会期间有了实质性活动载体，围绕票决项目征议题、搞调研、抓监督，履职角色从“旁观者”转为“参与者”，履职方式由“虚”转“实”，成为政情民意的传递者、政府决策部署的宣传者和推动者，拓展了发挥代表主体作用的新途径。
五、思考建议
根据先进地区经验，结合我省实际，提出以下思考建议。
（一）提升站位。要把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作为学习贯彻习近平关于坚持和完善人民代表大会制度重要思想、习近平总书记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重要讲话精神、习近平法治思想的重要政治任务，作为发展全过程人民民主的重要抓手，作为践行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的生动实践，作为加强和改进新时代人大工作的创新举措，高度重视，认真研究，制定方案，积极推进。特别是洛阳市人大常委会，要从现在开始，把“民生实事票决制”作为人大工作的重要抓手，思想上高度重视，工作上认真谋划，真正列入重要议事日程，迅速启动，积极实施。
（二）加强领导。要坚持把党的领导贯穿“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全过程，把“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纳入地方党委的重要议事日程，成立由党委领导担任组长的“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领导小组，强化组织领导和统筹协调，定期听取工作进展情况汇报，适时召开协调会议，协调解决“民生实事票决制”推进过程中的困难和问题，支持和保证人大依法行使职权。洛阳市人大常委会党组近期要向市委写出专题报告，待市委批准同意，尽快付诸实践。
（三）顶层设计。“民生实事票决制”起于基层，规范于上。为有序稳妥推进全省“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避免出现不统一不规范之处，建议在对各地“民生实事票决制”实践探索基础上，从省级层面出台一系列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的意见、条例、方案、办法和措施，为“民生实事票决制”实施提供组织、政策和制度保障。洛阳市人大常委会也要借鉴外地经验，出台一系列符合洛阳实际的意见方案，为“民生实事票决制”的实施，做好制度准备。
（四）尽快实施。从调研情况看，目前，全国大约有近20个省份的部分市、县（市、区）和乡镇实施了“民生实事票决制”。我省部分地市也已经开始实践探索，建议从省级层面提出明确要求，尽快在全省范围内铺开，推动我省民主政治建设。这次调研也使洛阳市人大常委会增加了紧迫感，洛阳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势在必行，要抓紧做好预案，迎头赶上。
（五）试点先行。建议未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的地方，应采取“试点推广、自下而上”的方式，逐步实施“民生实事票决制”。根据这个方式，洛阳市人大常委会拟分两个阶段进行试点工作。1第一阶段，建议2022年在全市人大工作基础较好、基础一般的县区各选一个试点，在全市工作基础较好、基础一般的乡镇各选3至5个试点，启动“民生实事票决制”试点工作。2第二个阶段，建议在2023年扩大试点，在全市三分之一的县区、三分之一的乡镇进行“民生实事票决制”试点。最后，在总结试点经验的基础上，选择适当时机，在全市推广，实现“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市域内的全覆盖。
（六）加强宣传。要依托新闻媒体、网站、公众号、短视频等手段，向人民群众、人大代表积极宣传和阐释“民生实事票决制”重大意义和实践要求，使广大人民群众、人大代表更好地了解和参与“民生实事票决制”工作，推动“民生实事票决制”落地落实。
参考文献
［1］贺伟军：《推进基层民主治理的务实举措——“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的理论价值和实践思考》。
［2］陈俏、黄曙光：《票决制写就基层民主“大文章”》。
［3］济源人大办公室：《充分发挥根本政治制度优势打造基层民主治理“济源样本”》。
［4］江苏人大网：《关于推行民生实事项目人大代表票决制的指导意见》。
［5］韩丽：《浅议民生实事项目代表票决制》。
［6］习近平在中央人大工作会议上发表重要讲话：《人民日报》2021.10.15。
河南省人民代表大会制度理论研究会
2021年12月8日